“再说吧!”谢云流对此不置可否,看着李忘生走到床榻边将吕祖的信折迭起来放入包裹内,而后自然上榻盘坐,一时踌躇左顾右盼,眉头微皱:
这船舱也太简陋了些,怎地连个木凳之类都没有?
另一边李忘生已盘膝坐好,抬眼瞧见谢云流靠着舱壁打量船舱中布置,略一思索便猜到他心中顾虑,轻咳一声道:“师兄不来榻上稍歇吗?”
谢云流纹丝不动的靠在舱壁上,只抬了抬下颌:“你坐便是,不必管我。如若难过,可先调息片刻,那些旧事不急于一时。”
“些许小事,无妨。”李忘生双眸微弯,对他这委婉的关心很是受用,“倒是师兄的伤……”
“行了,你都没事,我又能有什么事?”谢云流不耐烦的换了个姿势,“不想调息就说,我倒要看看这些年你长进了多少,又……”
“又”什么他没说出口,想来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。李忘生这些年来早习惯了他的恶言相向,并不以为忤,甚至还觉得眼前略有些别扭的师兄颇有些——心软。
尚未经过那数十年漂泊生涯的师兄,还未被磋磨成剑魔的沧桑模样,尽管恶声恶气,心却还是软得很。
思及此,李忘生心中微暖,略一斟酌后,才道:“先前师兄去船尾楼时,忘生询问了那位莫小友,得知忘生记忆亦有瑕,所悉过往距今也是十年前的往事了。”
闻言谢云流目光一动:“你也忘了?”
“莫小友说,我们之前与人一战,被对方内力所侵,自那之后便出现记忆错乱之状,时好时坏,所以师兄不必忧心,想来失忆只是暂时,假以时日便能尽数想起。”
“什么古怪力量,这么邪门!”
而且为何他忘记了那么多,师弟却只忘了十年?莫非他这些年疏于修炼,竟退步至此?
心底有些微妙的不是滋味,谢云流暗自嘀咕着凝神感应内腑状况,他先前便隐隐察觉自己内力有瑕,只道是逃亡时的损耗尚未修养回来,又因李忘生突然出现心神大乱,并未多探,此刻才发现他如今体内经脉开阔,筋骨强健远胜认知,只是内力亏空,所余有限,才未察觉自己早已今非昔比。
见谢云流沉默下来,李忘生也贴心的缄默片刻,待他自行消化后才询问道:“十年前诸般往事,忘生虽然所知有限,亦可将亲身经历种种尽数告知。师兄想先听何时?”
谢云流双眸微眯:“我在意的是什么,你会不知?何必明知故问。”
“……师兄说的是。”李忘生无声叹了口气,才从最初、也是最让谢云流耿耿于怀的误会说起。
那段往事,这些年里李忘生曾无数次覆去翻来,反复回想。但宫中一役之前,他不知师兄对他生了误会,只想化解师兄与师父之间因错听引发的种种,请师兄回山,却不想变起仓促,不但没能开解团圆,反而……
如今没有旁人在场,李忘生终于能将当年之事巨细靡遗、娓娓道来。他讲了当